農場咖啡屋─大小孩的自然教室
2014-12-09・我們想要的能源未來
文‧圖／楊佳羚
農場咖啡屋的週日活動成為自然的相遇之處。
當我們在瑞典隆德生活時，每到週日一定要去附近公園裡的「農場週日咖啡屋」（本文簡稱農場咖啡屋）─這是農場主人在每週日下午特別開放的下午茶時間，除了提供有機咖啡與自製點心，每週也有不同的DIY活動。直到二○一三年重回此地參訪，我才知道這個「農場咖啡屋」大有學問。
貼近大地的豐富活動
這個農場咖啡屋就座落在我們家附近的大公園裡。它平日是附近幾個小學四年級以上學生的課後照顧地點，小孩們放學就自己走到這裡參加課後照顧，鄰近的幼兒園也常帶小孩到這裡來看小動物。週日下午，這裡則成為開放給一般民眾的農場咖啡屋，並把一些平日課後照顧活動變成週日下午的主題活動，讓大家都能參加。客人們自行取用咖啡、點心，自己付錢找零。
農場咖啡屋所提供的活動有幾個特色。一是配合時令、就地取材。例如：八月底、九月初時，常以烤蘋果做為暑假回來後的開場活動，用的蘋果就是來自農場的蘋果樹，客人可以自己將預先調好的肉桂餡放入去掉果核的蘋果中心，包上錫箔紙就可以拿到園子裡烤。對我們而言，這是初秋最美的滋味，只要回瑞典待的時間夠長，我們絕對會回去農場咖啡屋回憶這滋味。
▲初秋的烤蘋果活動。
二是自己動手。例如：前述的烤蘋果大多要靠自己動手。在做手工藝時，也是讓小孩親自操作，諸如用馬鈴薯刻印章、羊毛氈、電燒版畫、打鐵，或是直接拿秋天的紅葉或紅果實來作畫。以羊毛氈為例，我們所用的是農場的羊剪下的毛，再染成不同顏色，老師在教我們時，就說：「如果不小心扎到手，就像抽血時扎一下，沒什麼關係。」老師一點也不擔心小孩在過程中不小心受傷，因為這種小傷其實沒什麼大不了。
三是與環境和諧共存。例如：前述的就地取材就有這個特點，也更清楚展現在像是用報紙做風箏，或用各式舊紙打成紙漿，再配上剪紙，做成最有自己特色的卡片。每到四月的世界地球日，農場咖啡屋都會有重頭戲，讓小孩可以被畫臉、盡情玩耍、排隊摸兔子（因為那是課後照顧的同學們從家裡帶來的兔子，由同學負責輪流照顧，平時我們都只能看不能摸），並宣傳世界地球日。
來農場咖啡屋享受和諧生活
由於隆德是個大學城，十一萬人口裡有六萬個大學生，其中有許多是來自國外的學生，再加上瑞典的移民，讓隆德從幼兒園開始就像個聯合國。農場主人在介紹時特別強調，農場咖啡屋的週日活動也是在創造自然的機會，讓不同的人可以相遇。例如：在農場工作的大多不是瑞典白人，她們提供機會給社區裡來自中東、東歐的移民，也歡迎小孩暑假打工。我們在活動中也看到來自不同國家、族群的人們在此一起活動同樂。
農場主人提到市政府一年補助她們八萬克朗（約為三十六萬台幣），但農場創造的效益絕對遠超過市政府的補助額─平日提供課後照顧、假日讓社區民眾可以相遇交流；她們還在城裡提供像農場一樣的生活體驗，讓小孩近距離接觸動物。更重要的是，農場本身以樸門設計的精神來打造，與自然和諧共存，提供人們另一種生活想像。
農場在建造之初，就先觀察當地的陽光、風向、地勢，以便能充分利用天然資源，減少對自然造成的干擾。例如：她們將羊舍設在低處，就能保暖，因此羊舍裡也放養兔子，後側則打造成類似溫室的空間。羊舍及教室的向陽處則有太陽能板，再加上一座小型的風力發電機，就足以提供農場所需的電力。她們新搭設的帳篷十分溫暖，在初秋下雨的微寒日子裡（其實已經是南台灣冬天的溫度），在帳篷裡僅是生火就讓大家熱到只穿短袖，而當天的活動正好是烤餅乾。也就是說，仔細看樸門設計的農場建築或活動，很少是單一用途，盡量用最少的資源達到最大利用。
▲大雪中的羊舍與溫室，因地勢低而能保暖。
在農場裡，以樸門原則設計不同層次的植栽─距離教室及廚房近處是動線較常經過的地方，種植果樹、莓子樹叢與蔬菜；較遠處是讓羊吃草的草原；更遠處則養蜂，並生產自製蜂蜜，在現今許多蜜蜂被農藥大量干擾、死亡之際，這裡則適合養育更多蜜蜂。農場裡有隨處走動的雞，負責啄食害蟲、以牠最自然、小規模的方式幫忙翻土，以及到處為作物施肥。羊群在白天自由地在放牧區吃草，只有晚上才回羊舍。在一次次的造訪時發現，某些羊的肚子大了起來，我們便開始期待羊寶寶的誕生，等羊寶寶生出來，我們也能到羊舍看牠們，經歷這種生之喜悅。
一位深愛在家DIY的瑞典朋友，曾在兩個小孩房間中間做出一個讓他們可以鑽來鑽去的小門，也做出美麗花園與讓莓子攀爬的竹架，然而當他看見農場裡許多的木造建築，也不禁歎道：農場的木工真是巧奪天工，具有博物屋級的水準！她們以木架做成葡萄藤的屋頂，夏天成為戶外休憩空間的遮蔭處、秋天看葡萄變色、冬天葉子落光正好不會擋住寶貝的冬陽。最近我們再訪時，發現還多了讓貓咪運動的木架與食物區，讓貓咪跳上跳下。
▲自由走動的雞有益於農場生態。
所謂「對能源的需求必定無限擴張」是舊式經濟發展思維的迷思，只會讓我們必須更依賴破壞氣候的石化燃料或危險的核電。台灣近年引介樸門設計，也有許多人正在實踐照顧地球、照顧人類與分享多餘的生活與消費方式。瑞典隆德以樸門設計的農場，希望能開啟我們對於永續生活更多不同想像。（作者：高雄師範大學性別教育研究所助理教授，著有《台灣女生 瑞典樂活》。）
延伸閱讀
孟磊、江慧儀(2011)。《向大自然學設計》。台北：新自然主義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