熬過初春少雨夏季颱風　得來不易的文旦柚

2024-08-12・色·香·味背後的美麗與哀愁

文／陳怡樺　圖片／李國溢、詹東縈　插圖／freepik

講到文旦，「麻豆文旦」是頂港有名聲，下港尚出名，論產量居於全國之冠，再往北一點的雲林斗六文旦，種植面積和產量也不遑多讓。面對氣候異常、農業缺工，聽聽臺南麻豆「國裕柚園」的李國溢和雲林斗六的詹東縈，兩位文旦柚生產者來自現場的甘苦談。
 

一方風土滋養出一方風味

麻豆有個説法：「正麻豆，鎮內柚」，國裕農園位在麻豆鎮北地區，鎮北和鎮南的分界過去以臺糖的五分車軌道為界，鎮北大約位在麻豆鎮中心一帶，鎮內柚也稱為「鎮北柚」。鎮北和鎮南的土質不同，鎮北區域屬黏質土、鹼性土壤為主，鎮南因靠近曾文溪，屬偏砂質土，不同土質培養而成的文旦風味不同。李國溢說，鎮北的果肉較細嫩、飽滿多汁，微酸帶甜且回甘的特殊風味，有許多忠實顧客。

消費者選購文旦時經常會指名「老欉」。李國溢說，樹齡20年以上都可稱作「老欉」，但不是老欉就等於好吃，關鍵在如何管理，施肥、剪枝、疏果等細節都要注意。隨著樹齡增長，營養輸送變慢，果實自然也會逐年變小。柚子樹通常需要六年以上才能到達能收成的階段，有些樹甚至需要將近十年。

在國裕柚園的粉絲專頁上，不定期有樹根管理的課程。「樹冠有多寬，根就長到哪裡。」李國溢說，樹根負責營養輸送，好好照顧樹根很重要。談到果實成長階段，每逢三、四月的開花期，若雨水多、天氣冷，開花期延長，容易出現果實大小不均的狀況；反之，若遇到雨水少，容易影響果樹的營養輸送出現果實偏小的狀況。李國溢的出貨最標準重量是一顆12兩至14兩重。
 

詹東縈的果園位在雲林斗六劉厝庄，鄰近古坑，屬肥沃的半壤土，有機質、礦物質豐富，適合栽種柑橘類。「劉厝庄的文旦果肉香Q 有口感，甜中帶酸、尾韻回甘。」他提到，供應合作社主要是20至30年的老欉文旦。

詹東縈從小在文旦園長大，直到擔任消防隊員才離開家鄉，1994年接手管理文旦園，傳承下來的文旦樹已多是老欉，目前有超過60年的果樹。他也談到，新栽種的果樹通常要六年以上才開始有生產，十年至15年以上的果樹，可以稱為「老欉」，這時的果樹生長進入穩定期。
 

面對氣候異常，夏季常有突發暴雨，詹東縈說，栽培文旦時須注意排水，果園地勢略起伏，找出每一區最低點，規劃最佳排水路線，加上強降雨，須盡可能在一天內迅速完成排水。
 

省工農機出任務

李國溢與詹東縈的文旦都採草生栽培、減藥栽培，果樹的蟲害重點防治是小黃薊馬和銹蟎。小黃薊馬喜歡吃嫩葉和幼果，蟲害發生初期時常被忽略，等到果實長大後，果皮傷疤才能明顯看到；銹蟎的防治期則在果實肥大初期，果實表皮危害時，呈現輕微黑褐色，影響果實美觀。

受到缺工影響，農事現場的高齡化與人力荒已是所有生產者最苦惱的問題之一。相關農業單位推出省工農業機械、新研發農機等補助政策，希望能協助農友達到節省人力的效果。「農忙時，要雇遊覽車到玉井及楠西載幫手來幫忙。」李國溢結合相關政策，研發利用中耕機改裝的「國裕號」協助採收運載工作，並在園區架設鐵軌，每一趟能拉20 簍柚子，解決過去仰賴人力的問題。詹東縈也申請相關補助，利用農機噴灑蟲害防治藥物減少人工需求。

節氣「白露」前後是文旦柚的採收期，麻豆文旦平均較斗六文旦早約五至六天左右。若不巧遇上颱風，同區果農同時搶收，人工安排又是一大考驗。「就算提前一年預約也不一定能保證找到人手。」詹東縈說，熟手一位難求，若在柚子表皮看到一道淺淺的像燒焦的傷痕，通常是採收時留下來的，新手的手勁和手勢過猛，壓傷果皮，讓表層油胞破裂產生，不影響風味口感，若裝成禮盒送人就不夠美觀。每到採收日，早上擔心露水太重，下午擔心遇到午後雷陣雨，採收期端看老天爺如何安排排班。

問到果園的命名，李國溢說，取名「國裕」，其中的「裕」是希望大家的生活富裕、收穫豐裕。以「詹火雞」走闖江湖的詹東縈，他笑說，我的個性急、講話又大聲，國中同學取的綽號，擔任公職時，大家也跟著喊，後來網路平台要取名字，就用到現在，好記又好認。
 

即使再用心照顧果樹，還得經歷天候的千錘百鍊，才能獲得收成。如果三月授粉期少雨，如果採收前颱風來襲採收不及，這些珍貴的果子都到不了社員的手中。每到中秋，邀請大家一起細細品嚐這些甘甜微酸，卻得來不易的文旦柚。


(首圖圖說：結實纍纍的文旦得來不易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