農產品自主管理：看見農友努力的每一步
2020-07-03・友善栽種‧安心水果
文／李婉婷 攝影／李佩青
2007年《農產品生產及驗證管理法》通過，有機農產品須經驗證才可標榜「有機」，許多小農難以負擔檢驗費用，主婦聯盟合作社的《農產品自主管理》應運而生，團隊透過定期或不定期至產地拜訪，從源頭把關生產過程，公開揭露各級農產品的栽培管理及安全性，提供社員依照需求做選擇。
相較一般通路僅以有機、慣行栽培農業的二分法，合作社藉由自主管理原則將轉型友善栽種的過程一併納入，除了肯定農友在友善栽種不同階段的努力，更藉此協助農友逐步調整用藥與栽種管理，朝著更友善健康的種植模式進步。
合作社的自主管理原則中，水果依栽種方式與田區條件不同，分為無農藥、無化肥栽培的「環保級」、「友善級」； 使用化肥，減農藥栽培且無農藥殘留的「健康級」； 以及使用化肥及減農藥栽培、且農藥安全殘留的「安全級」。藉此合作社鼓勵更多慣行農法的農民加入友善轉型的行列，並搭配檢驗進行安全用藥驗證與作為輔佐的工具；前兩者檢驗方式採不定期架上抽驗與產地拜訪，後兩者則在每次進貨前，由合作社農產自主管理專員至產地親自採樣送第三方檢驗。
親至產地採樣送驗嚴謹把關
夏果葡萄將於7月上架供應，這一天，品保專員許雯華來到台中新社農友古東喜的葡萄園裡進行採樣工作。採樣前，農友領著品保專員實際走一遭田區， 「這次產量還好嗎？」、「那蟲害呢？」、「隔壁現在種什麼？ 最近什麼時候噴藥？」……品保專員巡著果園邊走邊與農友討論，了解農友對抗病蟲害的防治觀念，也關心採收產量、栽種遇到的困難等。
至關重要的檢驗品，一定要由品保專員採檢葡萄樣品，許雯華解釋道：「整個田區會視農產品種類隨機選擇3至5個採樣點。」採樣時不特別偏重某些區域，如此檢驗的結果方不失公正。
此外採樣品的處理也是重點，「像葡萄，只要是已套袋的水果，盡量都不要接觸其他東西，包括我們的手。」她邊說，農友邊小心翼翼地拆開套袋，以枝剪採摘樣品。許雯華進一步說明，當我們觸摸了植物、葉子、枝條，或是走過鄰田等，或多或少都可能附著了肉眼看不到的藥劑，為避免樣品受到汙染，需保持無外物的接觸，減少檢驗誤差，整個過程必須非常小心謹慎。
古東喜表示，多數通路商只需提供檢驗報告即可上架銷售，合作社是他遇過唯一親自採樣送檢的單位，對於安全的要求確實嚴謹且落實。
檢驗不合格，不是個別農友的問題
嚴格的標準與確實的採樣，遇到檢驗不合格產品時，合作社又是如何做？產品部品保課長吳蕙芬說，「不合格有很多種情形，比較常發生的大多是超過合作社的農藥安全殘留標準，或是農藥種類過多、危害指標過高。」以蘋果為例，2019年，農友喻嘉璧連續兩次採驗都未能通過，然而其農藥的施用數量、種類都與往年相同，推斷應是雨水不足使作物代謝緩慢所致。當時，農產專員與品保課緊急開會討論，考量蘋果為一年一收作物，且農友通路有限，加上危害指標仍小於1， 因此決定以「惜農品」供應。
不只蘋果，柑橘類也有類似問題，農友呂世銓的椪柑、桶柑去年都因農藥支數與殘留量超標而不予允收，「柑橘類因表皮的油胞特性，農藥容易沾附且難代謝，加上去年氣候雨水不夠，比較容易殘留。」吳蕙芬說，面對滿園結實纍纍的果樹卻無法出貨供應的窘境， 讓呂世銓很是氣餒。
新作法， 農友、合作社共尋解決之道
近來，氣候變遷導致病蟲害期拉長或加劇，農友只能適時變換農藥種類，或增加施用頻率，然而，農藥支數檢測超過4種的狀況每年都在發生，不僅打擊農友信心，更影響其生計。自主管理原則並不是消極的「退貨原則」，吳蕙芬表示，檢驗讓我們反思，需要考量多方情況、與時俱進，合作社要成為輔導及鼓勵農友繼續走向友善耕作的靠山。如今的氣候環境與10年前完全不同，如果不符合標準就直接退貨，其實違背了互助的合作精神。為共同解決問題，合作社也於2019年針對歷年來較難以「安全級」進貨，且社員有需求的 8種水果調整其殘留量標準。
能否通過檢驗的考驗，關乎農友整年的生計與生活，且農作採收有其時間性， 無法暫緩或延遲。為了更準確評判採樣時機是否合乎安全採收，以及加快檢驗的作業時間，2020年3月起，合作社開始搭配「農藥質譜快篩191項註1的檢驗輔助，主要用於第一次檢驗未達標準的品項複驗。品保專員以快篩結果輔助判斷複驗採樣時間，以提高採收供貨前檢驗通過的成功率；或是用於特定水果，如荔枝的停藥期與採收期時間極為相近，快篩可迅速判斷送第三方檢驗的最佳時間。
吳蕙芬解釋道：「快篩並不能取代原有的第三方檢驗，但快篩可快速得到初步結果，讓我們更有依據去推估合適的採樣時間。」合作社希望藉此提高檢驗合格率，也協助農友減輕複檢不過的費用負擔。在藥檢未達標準時，雙方可以有更充裕的時間進一步溝通，包括需求面、作物產期、品質、農友生計等，達成複驗註2與否的共識。或以惜農品、員購等方式協助銷售等等。
願意溝通，因此有共同前行的夥伴
曾從農4年的許雯華說：「合作社和以前接觸的部分通路很不一樣，像檢驗不合格時，合作社的態度很有誠意，都會跟農友討論，了解發生了什麼事情，在公平、公正原則下，仍然站在農友的立場著想，很不容易。」
在需求、安全與生產之間，合作社不僅是三者的橋梁，更擔負起把關的責任。《農產品自主管理》除了確保產品品質與食用安全，同時肯定農友的努力與用心，彼此一起解決問題，往更好的方向前進，陪伴的漫漫長路裡，完整體現了合作共好的美意。
葡萄採樣現場流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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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驟1 巡視田區與周遭鄰田環境，確認作物狀況，關心田區病蟲害情形，與農友討論防治方法，合作解決問題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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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驟2 在田區內尋找3 至5 個地點隨機且分散採樣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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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驟3 由農友拆開套袋，並使用品保專員準備的枝剪取下樣品，全程雙手皆不可碰觸樣品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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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驟4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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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驟5 採樣當日，品保專員將樣品宅配至第三方檢驗機構（瑠公農檢中心）進行381 項農藥殘留檢驗。 |
註
1 「農藥質譜快篩191項」為行政院農業委員會農業藥物毒物試驗所之成果，此技術可檢驗出191種較常見的農業用藥，檢驗速度快速，費用相對低廉，準確率提升近似化學法檢測，但不具正式檢驗報告效力。
2 按合作社之規定，合作之農友如採驗結果未達允收標準，其檢驗費用需由農友自行負擔，故複驗與否，亦會經農友同意。
延伸閱讀：
回應氣候變遷影響 安全級水果標準調整
合作把關：農產品自主管理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