找回勞動的價值：與酸甘甜、樂活勞動合作社有約

2022-07-11・社內大小事

文／于有慧‧第八屆理事　攝影／汪忠信　照片提供／酸甘甜、樂活勞動合作社

為了促進團結經濟、自主勞動，主婦聯盟合作社師法日本姐妹會生活俱樂部生協，於2018年通過「勞務承攬專案」，鼓勵由勞動合作社承攬站所經營；2020 年，公館與民生取貨站分別轉型為「酸甘甜」與「樂活」勞動合作社（下稱酸甘甜、樂活）。回顧過去兩年，從遲疑、徬惶到穩定經營，酸甘甜理事主席潘君怡與樂活合作社理事主席莊雅蘭不約而同說：「不後悔當初決定。」
 

轉型陣痛　激發凝聚力

從共同購買時期即成立的公館取貨站，一直是合作社的領頭羊。早在2010 年，前站長黃淑恵即帶領站務們認識勞動合作社，共讀《我是生活者》，公館站早有準備配合試行勞動自主方案。雖經多年協商，真要付諸實踐，社方亟欲推動政策的壓力以及需獨立承擔站所經營的風險，仍一度讓公館站挫折遲疑。

民生站的情況也類似，成立超過20 年的取貨站，利用額一向名列前茅，站務團隊人事穩健，也是最有實力自主經營的站所，「雖然有很多人幫忙，但真的去做了，才知道有這麼多手續、文書作業，會計、稅務、章程、各種會議……一切都自己學，自己跑。直到退出總社勞健保那一刻，才體認到我們已無退路。」樂活理事主席莊雅蘭描述兩年前剛成立勞動合作社時的心情。
 

「勞務承攬」與過去取貨站時期最大差別在於身分轉換，從總社的受僱者轉為自主經營者。為繼續擁有團隊管理的彈性，不想轉為由總社統籌的站所（好所在），兩站最終仍選擇成立勞動合作社，承攬站所經營，真實面對未來的不確定，卻更激發團隊凝聚力。
 

不只是工作　更點亮勞動的價值

酸甘甜合作社因兩位樂齡社員小馬哥與小阿姨的加入而有了轉變，兩位資深勞動者既敬業又樂在服務，「原來創造工作機會是很幸福的事。」酸甘甜理事主席潘君怡說，夥伴們體認到成就團隊的未必是能力，而是勞動者面對工作的心態，勞動合作社不只是勞動者的團結，更是成就勞動價值的載體。

酸甘甜與樂活目前除少數社員志工外，實際工作的站務皆為七人，除了全職夥伴，也有部分夥伴是利用照顧家人的空檔到站所幫忙，只做上午班，有些則是在站所特別忙碌時才來支援。去（2021）年及今年疫情嚴峻時，酸甘甜為降低資深夥伴染疫風險，減少小馬哥與小阿姨工作時數，由其他夥伴義無反顧扛下。

兩個勞動社基於夥伴的工作時段不同、對工作熟悉度有別，時薪級距經所有社員討論共同訂定，有幾位執行特殊任務或處理較多繁雜事務者，以加給分配補貼，這些都是自取貨站時期延用的制度。在酸甘甜，除了像上架補貨等基礎工作人人得做，其他工作是按個人意願分配，像小阿姨不必收銀，有些人專管訂貨；在樂活則是幾乎每位站務都能處理大部分工作，除了開會、文書等工作，由年紀輕的莊雅蘭負責，其他站務則會視狀況全員機動應變。
 

君怡說：原來創造工作機會是很幸福的事。

 

成就他人　也療癒自己

合作社站務體力勞動吃重，平時工作已不輕鬆，這兩年疫情起伏，社員蜂擁到站，配合防疫要求，站所加強清消，工作爆增，還承受極大壓力，靠著團隊相互支援協力，酸甘甜和樂活合作社挺過疫情考驗，更為團結。

潘君怡分享去年五月疫情爆發時的心情，「整座城市彷若空城，站所內卻是極大反差。」為了轉移注意力，潘君怡提議寫卡片、送口罩支架給比自己更辛苦的物流配送大哥，出自感恩的心發起的行動，不僅站務們欣然接受，更引起社員熱烈迴響，響應好幾波捐贈物資送到醫院的活動。站所工作已經讓夥伴們筋疲力盡，卻仍樂在接受社員捐款、打包物資、聯絡轉送，「看到比我們更累的醫護人員那麼謙卑，我們的心先被安慰了，回到站所，社員也因著一份付出，暫時轉移對病毒的恐懼。」潘君怡說。在酸甘甜合作社，人人平等，任何提議若有人附議，大家有共識就會開開心心去完成。
 

 

雅蘭說：生活中累積的感動，讓社員與站所緊緊相依。

 

先照顧社員的心　才談產品

莊雅蘭分享民生站有許多忠實利用的老社員，幾乎不到其他通路採買，比站務更熟悉產品。有社員一陣子沒到站，站務們會熱情關懷，也有社員幾乎天天來電，是為留菜，言談中莊雅蘭可感受並關照社員的心情。「很多人說民生站和其他地方不一樣，應該就是來自這些生活中累積的感動，社員信任合作社，站務、社員緊緊相依，是那種彼此都不能夠離開的心情。」

民生社區是有機通路的一級戰區，20多年來，民生站全面融入在社員的家庭生活中。轉型樂活合作社，團隊努力經營站所的氛圍，社員到站不僅利用產品，甚至願意坐下來聊天話家常，社員也能回饋產品意見，這些在其他通路做不到的機制，正是合作社最良善的本質。站在社員的立場思考，不強推產品，利用額仍較過去穩健上升。「努力把合作社好好推銷給社員，而未必只是產品。」莊雅蘭說。
 

 

找回勞動本質　傳承合作社價值

酸甘甜和樂活合作社轉型為勞務承攬站所，從原本的慌亂，又找回安定的力量。維持現狀已足以維持站務團隊生計，但他們都不想僅維持現狀，酸甘甜合作社設定的目標是要提供更多能「讓人幸福的工作機會」，打算先從二手衣販賣開始，透過網拍、市集擺攤，為勞動合作社開闢活水；樂活則期盼堅守主聯盟合作社初衷，讓夥伴在這裡開心工作，社員對合作社有信心，「希望讓大家安心快樂的生活著。」再去開創串連或延伸到社區生活。酸甘甜與樂活勞動合作社擁抱挑戰，找回勞動的價值，未來還有無限可能。
 

 

好所在、取貨站與勞務承攬站
主婦聯盟共同購買從1993年開始，為實踐勞動價值，社員陸續以「班」、「理貨勞動合作社」等各種組織型態嘗試社員勞動自主的可能性。1998年後，一些熱心的班長、班員自籌資金、設備、場地成立「取貨站」，自主營運，由合作社返饋部分利用額作為報酬。2001年消費合作社成立後，也陸續成立了由總社直接統籌管理的「好所在」。

2005年內政部來函，指出「取貨站」自主經營形式及其與「好所在」薪酬分配標準不一，與合作社設立宗旨有違，要求改善，開啟「取貨站」轉型一連串改革。2005 年後，「取貨站」陸續轉為由總社提供硬體設備，人事自主管理模式經營。至2017 年多數取貨站已陸續轉為「好所在」。

為徹底解決站所經營合法化疑慮，也向日本生活俱樂部生協學習，2018年開啟勞務承攬專案，2020年11月公館站與民生站轉型為勞動合作社，承攬站所經營，「取貨站」自此走入歷史。

 

	潘君怡 入社七年，曾任信義站站長，因認同公館取貨站而加入團隊，目前擔任酸甘甜勞動合作社理事主席。
	莊雅蘭 母親為資深社員，2018年加入民生取貨站，目前擔任樂活勞動合作社理事主席。